[七]忽然之间――肆

四

她学东西很快，三个月就可以值班，早晨需要五点起。开始她起晚迟到，后来却兴奋的准时。只能说，轮到她值班，我比她紧张，有时她贪睡，闹铃怎么响也不理会，嘴里嘟囔着，让我帮她上班。我觉得好气又好笑。

她成日拉我在超市闲逛。她吃得零食在同类中尤其昂贵。她认定好吃。不会犹豫地伸手就拿。但遇上陌生的。她能在货架前徘徊5分钟以上。后来她离开公司以后。超市员工问我。经常和我一起逛超市的漂亮孩子哪里去了。我转述给她。她听了得意万分。

七夕那天她当班。我和朋友庆祝完回去，她一人长嘘短叹，说没有过过情人节。我没有怀疑，只是奇怪，她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，怎么会。她解释因为都在情人节前分手。

她的话匣子一下打开，掰着手指数着以前的男友。初恋是深刻的，她讲得很低沉。中间的“莺莺燕燕”都很轻快地详细说着。直到最后，也是刚分手的一个。她平淡的一句带过。

我知道她难过。我记忆里的那一幕。她爬过我的床。背对着我。蜷缩在我怀里。埋着头问我。她是不是不够可爱，是不是不够漂亮，是不是不值得别人喜欢。重复地问。

我明白她不是在问我，我不知所措。一遍一遍的告诉她，她很可爱，她很漂亮。她哭了。很小声我却听得清楚。她说，那为什么不要她了。我无言。她在为别人哭，我不知道怎么安慰。

我惊讶于我的心痛。她颤动的后背烙得我生疼。我对朋友说。我是真的喜欢她了。

次日她便若无其事的与我照常打闹。只是偶尔对着手机出神。她终究知道。那个男孩也只像她学校里不知名的树。过了季节便落叶成尘。